各自的小算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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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明德看到太妃一直沈默不語，他實在有些按捺不住。
他一拱手，略略壓低聲音：“太妃，您看眼下著情況......”
太妃聽到孟明德發問，這才收回思緒，她洋裝鎮定，篤定的對他們道：“各位多少年來與本宮榮辱共進，你們所求本宮自是會答應。”
“北蠻入侵，正是依仗紀家軍的時候。皇後應當也是知曉這個理的。”
“至於這賜婚聖旨，陛下都已經駕鶴西去，這聖旨不遵又能如何？”
趙玉江立即明白了太妃的意圖，他忙道：“太妃，這聖旨既然已下便無更改可能。”
“不然，將來新皇登基總要被人詬病。”
“若有人將此事拿出來效仿，也不遵新皇聖旨，那新皇威信何在！”
“太妃，切莫因小失大！”
趙玉江說完，太妃轉念一想，也是這個理。
她嘆了口氣，這個節骨眼上，還是不能出錯的好。
她對趙玉江微微點頭：“那依趙大人看，本宮該當如何呢？”
“若是遵了聖旨，縣主就是正妃。那紀家本宮又如何交代。”
孟明德喝了口茶，太妃答應了他們的條件，這事他們終究要幫太妃想個對策。
“不然咱們找機會將縣主......”孟明德後面的話沒說，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他想給縣主做掉。
趙玉江一臉嫌棄的看著他道：“孟兄，這個節骨眼上要是縣主出了什麽問題，皇後豈能放過？”
隨後他看了一眼太妃，才小心翼翼的繼續道：“最重要的是，恐怕王爺都放不過！”
雖然他們對這個縣主的情報很少，但王爺他們是了解的。
說到這，太妃其實才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最嚴重的並不是紀家和縣主她怎麽選。
而是玄明基擺明了就站在縣主那邊。
她這個兒子，只要是他認定的，十車馬也拉不回來。
太妃嘆了口氣，無論明基私下裏答應皇後什麽條件，他能為一個女子做到這個程度，可見是下了非一般的決心。
如果她再阻攔......
可如果不阻攔，難道就由著皇後培養的狐媚子勾引她兒子嗎！
勾引的她兒子什麽都聽皇後和那個狐媚子的話嗎！
再說紀家那邊她又實在無法交代。
這一來一去，紀家說不定也要倒向皇後那頭。
太妃頗有些頭疼，原想著等紀初雁懷上玄明基的孩子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
現在卻憑空來了一張賜婚聖旨，鬧得王府烏煙瘴氣！
一時間，大家都安靜下來。
空氣中也彌漫了一絲煎熬的氣息。
邢廣文突然想到了什麽，他一拍手，開口道：“那就坐平妻如何？”
他這一說，一語驚醒夢中人。
“平妻？”太妃擰著眉琢磨了一下。
邢廣文道：“紀初雁是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當時太妃啟奏過聖上。也是入過皇家族譜的。”
“如今聖上賜婚，聖旨裏也沒說將原來的王妃廢除啊。”
“聖旨裏縣主也是王妃，那就是平妻了。”
趙玉江一合計，立即對太妃道：“太妃，微臣看此計可行！”
“過幾日紀老將軍回朝，也好有個交代了。”
“至於後面縣主嫁入王府，她在怎樣，也要尊稱您一聲婆母啊！”
太妃眼眸瞳孔一縮，是啊，只要進了王府，還不是她說了算。
就算是給她一個王妃的名頭，只要紀初雁先有孕，她一樣可憑著這個孩子籠絡紀家。
再說，若真的進了王府，這縣主以後是生孩子難產，還是連孩子也懷不住，便也全看她的心意了。
想到這，太妃終於感到揚眉吐氣了。
她微微點頭：“好，等縣主入門時，各位的嫡女也都跟著一起進門。”
四人臉上皆是一喜！
“謝太妃！”
“謝太妃！”
“......”
四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這事有了定論，太妃心裏也順了氣。
一個小丫頭，還想和本宮鬥！
太妃微笑著抿了口茶。
她回想了一下年輕時宮中那些不堪入目的腌臜之事。
想著縣主入門都有些興奮不已。
事情有了定論，四大家族的人也都起身告退。
範旭峰坐上自駕馬車在城中繞了一圈，車夫確認甩開了眼線，便將馬車的範家標記摘除。
來到一家偏僻的茶館。
茶館上沒有門匾，但高門大戶看起來就是普通百姓不敢靠近的。
範旭峰在裏面約莫等了半個時辰，外面又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邢廣文從馬車上下來。
上了二樓，邢廣文便拱手：“範兄海涵，我這甩了半天，才甩掉尾巴。”
範旭峰也拱手道：“無妨、無妨。”
邢廣文脫下披風後，將手爐放在一旁，二人沒什麽廢話，便直入主題。
“範兄，對今日之事怎麽看？”邢廣文問道。
範旭峰將沏好的茶放在邢廣文正前方。
他不緩不急道：“愚兄覺得，王爺有意拉攏你我。”
邢廣文露出興奮之色：“原來範兄也有這樣的感覺。今日我見趙孟二人茶中無茶便有所懷疑。”
範旭峰嘆了口氣：“皇家人，有哪個是簡單的。”
“只是現在看來，我們還必須要找個時間單獨拜見王爺。”
邢廣文點點頭：“今日，我觀王爺和太妃似乎有些隔閡。”
範旭峰喝了口茶道：“太妃把持朝政多年，豈是輕易能放權的？”
“趙孟兩家的罪證收集的如何？”
邢廣文瞇著眼微微一笑：“孟家的早就齊了。只是趙家，趙玉江很是謹慎。”
範旭峰點點頭，趙玉江的行事作風也在意料之中。
“若不是他們趙孟二家過於霸道，我也斷不會出此下策啊！”
邢廣文也道：“是啊，他們拿了漕運和鹽幫的大頭，我們擔著誅九族的風險卻拿了不到兩成！”
範旭峰嘆了口氣勸道：“好了，這證據輕易不能拿出來。更不能讓人知道。”
“但凡拿出來不能斬決了趙孟二家，你我必遭報覆！”
邢廣文認真的點點頭，這東西的分量他心裏清楚的。
“皇後那邊，我們需要派人接觸嗎？”邢廣文小心翼翼的問道。
範旭峰有些猶豫，最後他放下茶杯道：“先別接觸了。今日這賜婚應該就是王爺和皇後合作的契機。咱們只要穩住王爺即可。”
“現在唯一讓我期待的，便是王爺會不會對太妃下手。”
邢廣文默默的點點頭：“咱們坐山觀虎鬥。”
二人喝完手中的茶，便一前一後間隔了一刻鐘離開茶樓。
建康行宮
玄明基來了行宮，就直奔單婉住的院子而去。
他嘴角彎的壓都壓不下去。
引路的小太監本來是要將他先帶到皇後那邊的。
可玄明基自顧自的往縣主的院子走，他又不敢攔著，只好自己先去跟皇後那邊覆命。
皇後剛剛用完午膳不久，聽到太監戰戰兢兢的描述便輕笑了一下。
石公公看皇後並未生氣，便對那小太監吩咐道：“好了，在縣主那候著吧，等王爺出來再將他帶過來。”
小公公立即磕了個頭便弓著腰退出去。
“年輕就是好啊，愛起來真是什麽也不顧了。”皇後笑著看著窗外。
石公公知道皇後飯後百步走的習慣，於是立即上去攙扶著皇後往院子裏走。
他小心翼翼的回道：“年輕又怎麽樣，他們還不是逃不出您的五指山。”
皇後慢慢走著，今日也算有點閑心看看這院子裏的風景。
這裏的冬天不像西京那麽冷，院子裏很多樹木的葉子根本就沒落下過。
只是這陰冷的感覺實在是讓人難受。
院子裏也雖然也有些不怕冷的花，可跟西京中臘梅林比起來遜色了不知多少。
皇後有些鄙夷的看著院子裏的一切，最後還是哀嘆一聲：“這雖然比西京暖和不少，可終究還是不如西京。”
“該冷的時候冷不徹底，可屋子裏又實在陰氣重。哪有咱們西京城賞梅看雪燒著銀炭舒坦。”
石公公其實也對這裏的氣候很不適應，立即附和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啊！”
皇後想到西京現在成了北蠻人的都城，立馬也沒了逛園子的心氣：“回去吧。”
石公公一點頭，立即扶著皇後往回走。
玄明基正從後背摟著單婉不撒手，用頭親昵的蹭著她的頭發。
“婉兒，賜婚聖旨皇後今日讓石公公去王府宣讀了。”
“以後，你就是我的王妃了。”
單婉嘴角微揚，但想到紀初雁，還是擔心道：“賜婚聖旨下了，紀初雁和你母妃是什麽反應？”
玄明基將臉放在她的頭上，想了想道：“紀初雁倒是安靜的很，誰也沒找。”
“母妃嘛，她好像要讓四大家族的嫡女跟著你一起進門。”
“應當是要借著你的名頭，把四大家族的人也納進來。”
單婉想不到太妃的動作這麽快。
玄明基見她不說話，怕她難過。
立即將她身子扭過來哄道：“婉兒別擔心，我已經想辦法開始分裂他們了。”
“至於他們送進來的人，為奴為婢你說了算，我給你撐腰。”
“除了你，我誰都不碰。”
說著還從懷裏拿出一個精美的木盒子。
單婉微微撅著嘴，她以前一點也不在意男人三妻四妾，可現在她介意的狠。
她知道這些事的慢慢來，她無奈道：“這是什麽東西？”
玄明基一笑，將木盒子放在她手中。
長方形的木盒泛著溫潤的紅光。
這應當是上好的檀木。
只是這個盒子的形狀，單婉心中猜測應當是一套頭面或者簪子。
她看著玄明基沒好氣道：“拿幾個簪子就像糊弄我，哼......”
可她打開一看，裏面厚厚的全是四四方方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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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蠻入侵，正是依仗紀家軍的時候。皇後應當也是知曉這個理的。”
“至於這賜婚聖旨，陛下都已經駕鶴西去，這聖旨不遵又能如何？”
趙玉江立即明白了太妃的意圖，他忙道：“太妃，這聖旨既然已下便無更改可能。”
“不然，將來新皇登基總要被人詬病。”
“若有人將此事拿出來效仿，也不遵新皇聖旨，那新皇威信何在！”
“太妃，切莫因小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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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趙玉江微微點頭：“那依趙大人看，本宮該當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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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咱們找機會將縣主......”孟明德後面的話沒說，但大家都心照不宣的知道他是什麽意思。
他想給縣主做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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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妃嘆了口氣，無論明基私下裏答應皇後什麽條件，他能為一個女子做到這個程度，可見是下了非一般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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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廣文突然想到了什麽，他一拍手，開口道：“那就坐平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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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廣文道：“紀初雁是八擡大轎明媒正娶的，當時太妃啟奏過聖上。也是入過皇家族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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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旨裏縣主也是王妃，那就是平妻了。”
趙玉江一合計，立即對太妃道：“太妃，微臣看此計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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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太妃！”
“......”
四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這事有了定論，太妃心裏也順了氣。
一個小丫頭，還想和本宮鬥！
太妃微笑著抿了口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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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旭峰坐上自駕馬車在城中繞了一圈，車夫確認甩開了眼線，便將馬車的範家標記摘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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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旭峰在裏面約莫等了半個時辰，外面又一輛馬車緩緩而來。
邢廣文從馬車上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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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旭峰也拱手道：“無妨、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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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孟兩家的罪證收集的如何？”
邢廣文瞇著眼微微一笑：“孟家的早就齊了。只是趙家，趙玉江很是謹慎。”
範旭峰點點頭，趙玉江的行事作風也在意料之中。
“若不是他們趙孟二家過於霸道，我也斷不會出此下策啊！”
邢廣文也道：“是啊，他們拿了漕運和鹽幫的大頭，我們擔著誅九族的風險卻拿了不到兩成！”
範旭峰嘆了口氣勸道：“好了，這證據輕易不能拿出來。更不能讓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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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路的小太監本來是要將他先帶到皇後那邊的。
可玄明基自顧自的往縣主的院子走，他又不敢攔著，只好自己先去跟皇後那邊覆命。
皇後剛剛用完午膳不久，聽到太監戰戰兢兢的描述便輕笑了一下。
石公公看皇後並未生氣，便對那小太監吩咐道：“好了，在縣主那候著吧，等王爺出來再將他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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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就是好啊，愛起來真是什麽也不顧了。”皇後笑著看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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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冷的時候冷不徹底，可屋子裏又實在陰氣重。哪有咱們西京城賞梅看雪燒著銀炭舒坦。”
石公公其實也對這裏的氣候很不適應，立即附和道：“皇後娘娘說的是啊！”
皇後想到西京現在成了北蠻人的都城，立馬也沒了逛園子的心氣：“回去吧。”
石公公一點頭，立即扶著皇後往回走。
玄明基正從後背摟著單婉不撒手，用頭親昵的蹭著她的頭發。
“婉兒，賜婚聖旨皇後今日讓石公公去王府宣讀了。”
“以後，你就是我的王妃了。”
單婉嘴角微揚，但想到紀初雁，還是擔心道：“賜婚聖旨下了，紀初雁和你母妃是什麽反應？”
玄明基將臉放在她的頭上，想了想道：“紀初雁倒是安靜的很，誰也沒找。”
“母妃嘛，她好像要讓四大家族的嫡女跟著你一起進門。”
“應當是要借著你的名頭，把四大家族的人也納進來。”
單婉想不到太妃的動作這麽快。
玄明基見她不說話，怕她難過。
立即將她身子扭過來哄道：“婉兒別擔心，我已經想辦法開始分裂他們了。”
“至於他們送進來的人，為奴為婢你說了算，我給你撐腰。”
“除了你，我誰都不碰。”
說著還從懷裏拿出一個精美的木盒子。
單婉微微撅著嘴，她以前一點也不在意男人三妻四妾，可現在她介意的狠。
她知道這些事的慢慢來，她無奈道：“這是什麽東西？”
玄明基一笑，將木盒子放在她手中。
長方形的木盒泛著溫潤的紅光。
這應當是上好的檀木。
只是這個盒子的形狀，單婉心中猜測應當是一套頭面或者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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